王梦婷站在办公室门口，她那张平日里总是精致的脸庞，在听到他的怒吼后，瞬间变得有些扭曲。

“我在这里，你瞎嚷嚷什么呢？”张凤珍一直对她无所事事的作风表示不满。

“我问你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雪花膏？快点还给我，那是我小姨从上海给我带回来的，这里都没有卖的。”

“放狗屁！老娘会稀罕你那什么雪花膏吗？”张凤珍一听自己被冤枉，完全不顾昔日刻意收敛的形象。

“那天我回宿舍，刚好看见你站在我的桌子面前看我的雪花膏。”

“那天我是看了，但是我都没摸，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拿的？”

王梦婷家境优渥，又喜欢捯饬，张凤珍偶尔也会留意她用着什么擦脸。

“有工友看见说是你回去过宿舍。”

“我是回去过，但我只是回去洗头，然后就来这里整理资料了。”

王梦婷那尖锐的嗓音瞬间吸引了一群刚下班的工人，他们纷纷围聚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场面颇为热闹。

“我们工厂的门卫李大爷的那条狗，嗅觉特别敏锐，让李大爷拉它过来闻一闻就知道是谁拿的了。”宋伟东开口道。

由于平日里他存在感很低，大家又因为他父母的原因素来不喜欢接近他，担心受牵连。看他突然站出来，大家都十分诧异。

“我这就去跟李大爷说，把狗牵出来还我一个清白。”张凤珍一听，马上要去找李大爷。

“梦婷，真是抱歉，我借走了你的雪花膏。我妹妹准备下乡，我母亲想要在供销社为她买一瓶雪花膏。

我突然想起你曾经提起这瓶雪花膏，说是特别好，便想让我母亲看一下。当时你不在宿舍，而我母亲急着要去供销社，所以我就暂时借用了一下。现在我把它还回来，真是对不起！”

会计张大姐急忙跑过来，手里拿着一瓶雪花膏。

大家一看，瞬时明白了。

“张大姐你拿走好歹跟我说一声，我不在，你不会等等吗？”王梦婷说话声小了许多。

“对不起梦婷，你也知道雪花膏卖的贵，我母亲刚好借到钱，就急忙想着再给妹妹添一瓶雪花膏，担心去晚了，供销社卖完了。”

“有些人就是狗眼看人低。”张凤珍是谁可是向阳街的女儿，能白白受这委屈。

“张凤珍，你怎么说话的，谁是狗？”王梦婷又开始大声说话了。

“我又没说你，你急着出来承认我也没办法。”张凤珍冷笑道。

“谁不知道你们向阳街的人惯会小偷小摸？”

“我们向阳街的人怎么了？你亲眼我偷了谁的东西吗？”

“梦婷，别再胡闹了，赶紧向张凤珍同志道歉。”所长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语气明显带着严肃和不容置疑。

“张凤珍同志，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看见叔叔发火了，王梦婷不敢再耍大小姐脾气。

“毛主席说过：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王同志都没调查过，就直接给我定罪名，这次看在所长的份上就算了，下次这样我可不会任由你胡乱‘戴帽子’。”

那场闹剧最终落下了帷幕，然而，它所留下的余波在张凤张的心中持续了数年之久。

那次之后，宋伟东就彻底走进了张凤珍的视线里。

宋伟东平日即使穿旧衣服也干净利落，非常讲究卫生。

他热衷于读书，一有时间都会看书。

他在生活上也和她们不一样，即使在他那间狭小房间里，曾精心养植了不少花卉。

宋伟东在待人接物方面，虽不善言辞，但却心思细腻。

由于他的家庭背景，大家对他心存顾虑，不敢过于接近。但也没有明显的排斥，毕竟在那个年代，家庭背景问题是一个敏感话题。

宋伟东之所以那天站出来为张凤珍发声，是因为张凤珍曾帮他发过煤炉，进入供电所以后工作上的任何困难，他都能咬着牙坚持唯一这一项技能，弄得他常常不知所措。

事情是这样的，由于冬天非常寒冷，所以每个宿舍轮流着，每天有一人要点蜂窝煤炉子。

那一天轮到他，无论怎样他都点不着正当他懊恼的时候，张凤珍来宿舍发放手套看见手足无措的样子就顺手帮他解决了。

他第一次知道一个小小的蜂窝煤炉子，原来也是有学问的。

他看见张凤珍点火前先拿一张纸塞在炉膛里面，纸要揉皱，上面放一块引火的草炭，在草炭上面再放蜂窝煤块。

然后用火柴在下面点着纸，纸快烧完的时候引着草炭，草炭再引着煤，这样一步一步把炉子点着。

张凤珍还详细的给她讲解了具体操作步骤。

每天早上起床打开炉子，撤炉灰，把煤添上，15~20分钟后封炉子。

下班回来，打开炉子撤灰，加煤，等新加的煤燃烧旺盛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