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好姐姐，您就发发慈悲，告诉我吧。”宫外，赵然找到了老宫女，将家书交给她，趁机打听。

这老宫女虽然年纪已经大了，却还没到能离宫的年纪。父母早已双亡，只剩一个阿弟还在人世，要是出宫了，肯定要和他生活。况且，阿弟已经娶妻生子，还需她拿银子补贴生活。久而久之，两人都离不开彼此，常常以家书来往。

赵然来送时，也会闲暇搭几句话，就是这么结识了。

“哎哟，”耐不住赵然的哀求，加上现在走动的没几人，老宫女拉着赵然走到无人的角落，神神秘秘道，“你还记得，三年前钦天监预测出来的那个有后命的女婴吗？”

“自然记得。”

三年前的祈福大典，钦天监突然预测出了一个天生带有皇后命格的女婴，据传，得此女者，能坐稳皇位，还能保江山社稷无虞。宫里如今，能顺利活下来的，已有三位皇子，一位公主，分别是墨后的墨皓轩，虞妃的墨慕青，丽妃的墨曼文，还有贞妃的墨沛菡。

墨帝后宫嫔妃众多，生下的子嗣也多，只不过大多都夭折或意外死去，只剩这四位了。除去公主，这三位皇子为了将来能成为新一代墨帝，一定会想尽法子讨得此女欢心。

只是后来墨帝下旨不许人议论，时间长了，也就逐渐被大家淡忘。这一提，他才想起来。

“那位女婴，就是如今沈宰相的爱女，沈倾月。”

轰隆！

赵然顿时如遭雷击，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不曾娶妻生子，阿爹阿娘也早已在多年前墨帝四处征战时便离世，孤苦一人，幸而能够遇到沈弘林一家，对于他的驿卒身份，毫不鄙视。在京城这样的地方，身居那样的高位，还是会把他这蝼蚁一般的小人物当人看。

在沈家，他才感受到了多年失去的温暖。沈弘林待他好，连带着他夫人也时常叫自己去吃饭，每逢季节更迭时，也总会为他备上衣物，沈铭阳虽顽皮，对他却是尊敬，遇上书塾有什么趣事，也总缠着说与他听。沈倾月乖巧，更是不用多说，扎着羊角辫，屁颠屁颠跟在他背后跑，赵叔赵叔地叫。

那小丫头，要成皇后了？

赵然还是不敢相信。

那宫女似没有察觉，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也不管赵然理不理她，自顾自道：“沈家这下好啦！当家的是朝廷重官，直接面对陛下。现在有个女儿，又是个命好的，直接进宫享福了。你不知道，陛下为了她，在宫中特地修建了明月阁，专门给她居住，还配了四个贴身宫女伺候着，宫里那些娘娘，平时眼睛朝天，不把我们这些奴婢放在眼里，可偏要变着花样去讨一个三岁女娃高兴。哎哟，她日子简直不要太好过。”

赵然放心了，她在宫里过得好就行。

“咱们这些做奴婢的，也不敢得罪她。万一她将来真是皇后，报复咱们怎么办？且不说以后，就是现在，要是让哪位贵人知道了，也是不轻饶的。”

见宫女又开始絮絮叨叨，赵然忙告别：“好姐姐，我知你想与我多说说话，只是在下还需忙别的去，不能再陪了。这样，您先回去看阿弟的家书，待下次有信件时，咱们见了，再好好聊聊。”

“那你去吧。”宫女略微失望，但也没有多言。她是穷苦人家的女儿，没有机会去读书识字的，所以他们的家书，也多是画画。年幼时，家中困难，父母没办法，便想把她送进宫。穷苦人家的女儿入宫，自然是做宫女伺候人，要是有几分姿色，正好被墨帝看上，便能过几天主子日子，也算享福了。

离家前，阿弟舍不得她，与她以画为约定，时常家书来往。

赵然应了声，快步跑开。

他得赶紧去沈府把知道的告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