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墨沛菡怎么还没来找我算账？”沈倾月嘟囔。知道墨沛菡爱美，所以她特地带了好洗的墨水，不至于这么难洗的。按理说，她早该来了。

“小姐，奴婢听说，公主来明月阁的路上被王庸公公叫走了。许是陛下找她有事，一会儿就来了。”小艾正在给殿内换上今早刚采的鲜花，放在房里，小姐起来一眼就能看见，心情也会好很多。

沈倾月点头，也没多想，便坐下和她们聊天，正笑着，就听见外边有太监喊了声“公主”，还没来得及起身，帘子被人掀开，墨沛菡眼睛红肿的闯进来。

“墨沛菡，你怎么了？”

“沈倾月，我父皇要把我嫁人，来巩固他的江山。”说到这个，墨沛菡又开始掉眼泪，帕子拿出来拭泪，明显已经湿透了。

沈倾月干脆让人取来一条干净的递给她，拉着她坐下说话:“不会吧，你才十五。”

“十五成年了，自然要嫁人。我现在都不知道，父皇这么些年的宠爱，是不是就为了我成年以后可以去和亲固江山。沈倾月，我不懂，比起女儿的幸福，这天下就那么重要吗？”

沈倾月沉默，如果换作是阿爹，他会怎么做？

墨沛菡还在不住地哭，沈倾月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所有宫女见公主来了都在外边候着，也没人来帮忙哄她开心。

“陛下要你嫁给谁啊？”

“父皇说，最近时局有些动荡，下边有好几个都是不安分的。所以想借着给我找驸马的由头，让他们几个竞争，这样，他们就没话说了。”

确实是个好办法。

沈倾月点点头，公主只有一个，就算是墨帝去认义女，可娶到义女的，肯定会觉得被怠慢。要是让他们几个比试，胜者为驸马，也就没什么好说了。

“你别哭了，不然我去求我阿爹，他在陛下面前还能说上话，或许他去劝劝，陛下会另谋他法。”

“会有这个可能吗？”

“有没有，也得试试才知道，”沈倾月立马跑到书案前坐下，从笔架上拿了笔，沾了墨水就开始写，“我这就去信，请我阿爹每日下朝后来殿中一叙。”

“可没有父皇的允许，大臣是不能入后宫的。”

“那我明日就在他下朝的路上等他，这样陛下总没话说。”

“……沈倾月，谢谢你。”

沈倾月抬眼看她。一向骄横跋扈的小公主如今在自己面前哭成泪人，脸上精心抹的胭脂水粉也花了一大片，看着可怜又可笑。瘦弱的肩膀随着她的啜泣一抖一抖，发上的步摇也跟着摇晃，碰在一起击起了清脆的响声。

快速写好了信，沈倾月起身出去，交给小艾:“这封信，请你务必交给我阿爹。”

“是。”

沈倾月这才回了寝殿，将看的书收好，取了水让她洗脸，又亲自给她描眉:“我今日心情好，给你画个好看的眉，你就别伤心了。”

“那你可要画好看些。”墨沛菡也不哭了，看着铜镜里哭花妆的自己，撇撇嘴，都不好看了。

“放心吧，我阿爹给了我一些安神香，你点上，然后好好睡一觉，醒来肯定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相信你。”

墨沛菡前脚刚走，墨曼文就来看她了。墨曼文是丽妃所出，是墨帝的第五个儿子。可惜丽妃生下墨曼文不久便撒手归西，都是找了乳母带大。阿娘来看她时提过一嘴，她也觉得他有些可怜，她只有阿兄，下边再没有兄弟姐妹，墨曼文今年只有十岁，老会粘着她，“倾月阿姊”地叫。

也许，还年幼时，她也是这般粘着阿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