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月阿姊！”

人还没到，这响亮的声音已经先一步到了，沈倾月抿嘴浅笑，出门迎接。

“四皇子，五皇子。”

“倾月妹妹不必行此大礼，”墨慕青的手牵着墨曼文，一只手没有办法扶她起来，“我听说，沛菡哭着来你寝殿，到底是我的姊妹，便想着来看看她。知道我要来，文儿也闹着要过来看你。”

“多谢二位殿下挂怀。”沈倾月再次行礼。十年的教习，已经让她的一言一行都完全符合一个合格的皇家子女。私底下，她也就和墨沛菡相处时还带有女子的作态。

在这寒冷的深宫，也没什么朋友，记忆里以前一直和她玩耍的二丫，也早已想不起她的模样。

岁首刚过几日，天气还冷得很，外边还能隐约听见爆竹声，可惜墨后说玩那些不像大家闺秀了，不许她玩。可她分明见过，墨沛菡有和其他几个皇子一起玩的。

小希进来添了几杯热茶，喝一口，周身的寒气都消散了。手里捂着小碧塞的汤婆子，小娣给她拢了拢狐裘大衣，毛茸茸的很是可爱，颜色又偏粉。最重要的是，这是阿娘给她准备的，她极喜欢。

“现在沛菡怎么样了？”

墨慕青也跟着喝了热茶，外边的天寒地冻都与他无关，穿着厚厚的大衣，身上挂着玉，佩戴在腰间，很显眼。但宫里玉佩就此一块，见此玉，就是见到四皇子，这是虞妃给他求来的，是他身份的象征。

“岁首才刚过，就要她嫁人，这具体嫁给谁，都是未知数，她一时半会儿肯定接受不了。殿下，可有法子劝劝陛下？”

“父皇的旨意，还没有人能拒绝。”

沈倾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中的淡漠，他们虽不是一母所出，但毕竟也是血缘至亲，姊妹要被送去和亲，总归也该有一丝不舍的。当年她被迫进宫，阿兄可是护了她好久。

眼见沈倾月有些不快，墨曼文开始打圆场：“再过几日便是上元节了，父皇最是疼爱我和皇兄，不如我们去求父皇，让我们出宫去玩，也能让沛菡阿姊散散心。”

沈倾月眉梢一动，要是能出宫，她不就能和家人一起过上元节了！

“陛下真能答应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皇兄，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父皇。”明显看出沈倾月高兴了些，墨曼文也开心，拉着墨慕青就起来。

“那就拜托殿下了。”沈倾月起身送他们。要是能出宫散散心，体会外边的烟火气，或许真能让她开心些。

......

沈弘林面色严峻地看着沈倾月写的信，王可茹进门添炭火，见他脸色不对，便在他身边坐下。沈铭阳现在长大了，每日在院子里耍刀弄枪，挥着那些比她还高的兵器，舞得虎虎生风。他每日都定时定点在那练，所以那些时间段，院子里是没人去的。

王可茹收回眼，看向丈夫：“怎么了？”

“最近边关不是很太平，陛下想让沛菡公主从中选一个做驸马，就送过去和亲。月儿与公主向来关系好，不想她去吃苦，就想让我劝劝陛下。”

“可当初月儿自己被送进宫你说了都没用，何况是公主呢？”王可茹也担心。去看月儿时，这孩子总是报喜不报忧，从来不让他们担心，除了说自己的近况，最多的，还是与公主的相处小事。她心里明白，月儿这是真把公主当朋友了。所以有时给她送些宫外的小食，也会给公主带一份。

就当，是感谢她对月儿的照顾了。

“想必过几日，公主的封号就下来了。”无奈地叹口气，沈弘林放下信件，背着手在房里踱步。

“当真没有其他法子？”

“有倒是有，就是让陛下私下偷偷认个义女，到了那几位都来的时候，让义女假扮真公主与他们相处接触，倒是可以让真公主安稳待在皇宫。只是，这样做太过冒险，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就是这次没被发现，那往后，公主总要嫁人，一切水准，都要降低。公主从小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也不知会不会愿意。”

“这倒是。”从奢容易从简难，公主不一定会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