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陛下让墨皓轩跟着批奏折，他想让墨皓轩继位？”

芙蓉宫里，安插在墨帝身边的太监传来了消息，虞妃便在宫里开始砸东西发泄怒火。她一直以为，她得了这么多年的恩宠，青儿又这么得陛下的宠爱，就算青儿不是嫡出，不能做太子，那至少陛下也是偏袒他的。

好啊，原来早就存了这个心思。

她说呢，怎么最近太子老是进出墨帝的寝殿，一去就是几个时辰，还不许下边的奴才近身伺候，原来是为了这一茬。亏她这么些年为了他的目光能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手上沾满了后宫的血。

早知今日，她当年就不管父皇的死活，跟着禹国一起去了。

“娘娘息怒啊。”宫女太监全都跪下，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有蓉儿出来劝她。

“息怒？贱婢，你告诉本宫，本宫要如何息怒？”虞妃随手从墙上取了根鞭子，狠狠地打在蓉儿身上。抽着抽着，虞妃一把扔掉鞭子，捂着脸痛哭。进宫十多年，就得了这么个结果。

宫里不就是要把她当笑话了！

虞妃正在气头上，蓉儿不敢哀嚎，生怕会让她更生气，只得继续道：“奴婢听说，四皇子殿下要带着五皇子殿下，公主殿下，沈小姐一起出宫去过上元节。”

“墨皓轩不去？”

“没听说。”

虞妃坐下，墨帝如今身子越来越差，她现在养着两个皇子，再得他的宠爱也无用。太子要是出宫还好，上元节外边热闹得很，混乱中受个伤被刺伤也是常有的事。

“母妃，”墨慕青径直走进寝殿，看到跪成一片的下人，有些疑惑，“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你父皇现在已经让墨皓轩跟着批奏折了，本宫听说，他还劝太子立侧妃，企图增添助力。青儿，要是墨皓轩真成了皇帝，那咱们母子俩，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她抓着墨慕青的肩膀，精致的脸有些扭曲：“当初沈倾月被人推下水，母妃可看清了，就是墨后身边的玉儿干的。她倒是会，自导自演，让墨皓轩跳下去救人。还不许我们探视，沈倾月就是个没什么城府的小姑娘，自然是会被他们迷得没了心智。青儿，现在从沈倾月这边下手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你要做的，是去争那个皇位，这样才能让母妃有个未来。”

“是。”一时知道的消息太多，墨慕青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张着嘴胡乱答应着，蓦地就想到他去找父皇时，皇兄立马就要离开。那时，父皇手里分明拿了什么，但他当时并未多想。现在想来，就是奏折了。

即将出宫游玩的喜悦顿时一扫而空，墨慕青受挫地低下头，他自问，除了年纪和这庶出身份，再没什么比不过他的。父皇，为何就不肯让他来担此大任？莫非，父皇就认准了他比不上墨皓轩？

“下雪了。”虞妃突然吐出这么一句，提起裙摆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仰头看着鹅毛大雪，忍不住伸手去接。她还是一国公主，还是小姑娘时，最是喜欢下雪天。父皇会亲自给她堆丑丑的雪人，却非说那是她。她也是有皇兄的，皇兄会放下一切，陪她一起打雪仗，然后两人再一起被母后责备。

那时的她纯洁无邪，干净得就像这白雪。而现在，没有人再给她堆那丑丑的雪人，没有人再陪她打雪仗，也再没人会一面责怪她一面给她添衣倒姜茶了。墨帝虽宠爱她，却也从不让她做这些事。

这一刻，她只想回家，回到那个种满芙蓉花的宫殿。

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眼泪从她的眼角随着这漫天大雪一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