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微微转动双眸，将视线从原来的地方缓缓地移动到了楼梯口处。

楼梯的转角遮住她的视线，而在一室寂静中，几声男女之间的调笑声远远从那里传出来。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迟疑和纠结，宛若正在挣扎着是否要去一探究竟。

好在，那打鼾的人很有自觉。

林舒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来回踱步的声音太大了，这才吵醒了她。不过好处是，她看着那睡美人怔愣地抬头，在大厅扫视一圈，最后才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林舒礼貌性地冲那人点点头，她正打算说明来意，就听到那人尖着嗓子淡淡说:

“现在是午休时间。”

“律师们应该都去吃饭了。”

“请问你跟哪位律师有预约吗？还是需要什么法律援助？”

这人讲话一板一眼，一双大眼睛从醒来后就忙着四处张望。

林舒暗暗吐槽这人不太礼貌，连忙声音虚弱地答道:

“迟诚迟律师在吗？”

“我正有案子由他负责。”

林舒话音刚落，那前台便立马换上一副八卦表情。原本落在四处的目光聚集到林舒身上。

林舒尴尬地站在那儿，被迫接受这不礼貌的打量。

看那表情，这人应该已经对她的事迹有所耳闻。

果不其然，就听那前台犹豫地张张嘴，似乎觉得如果问出口会有不妥，但还是耐不住她好奇心爆棚。

她先是简短的回答了林舒的问题。

“迟律师出去吃饭了。”

“我叫丁敏，叫我小丁就好。”

“我是这里的接待，还在实习。”

林舒点点头，顾不得一脸清澈和愚蠢，像是在和她照镜子。

“你就是林舒？”

丁敏直奔主题，一点拖沓语句都没有。林舒不得意点点头。

有什么比八卦且社牛的大学生更勇敢？没有！

林舒继续点头。

丁敏得到肯定答复，肉眼可见的眸子亮了亮，原本眼神里的一丝疲惫和困意彻底被满满的知欲取代。

就听她继续问:

“我昨天看了新闻，鉴定结果出来了没有？”

林舒:……

她见过直接的，但这也太直接了。

但人家问了，她也不好不回答。

“没有那么快的。”

的确如此，那些电视剧里瞬间出结果的情节，生活中当然是不存在的。

丁敏听后自顾自点点头，话锋一转:

“迟律师最近为你的案子操劳许多，他都很久没有和所里人聚餐了。”

“你来这里之前和他约过没有？”

林舒想，这人终于说些有用的话题了，“我没有打通他的手机，所以过来看看。”

丁敏点点头，“我刚查了下，迟律师没有下午的日程。”

“他和师姐一起去吃饭了，应该等下就会回来。”

林舒捕捉到关键词。

“师姐？”

丁敏嗯了一声，“迟律师进律所不久，很多事宜还不熟练。”

“师姐负责带他。”

有经验的前辈带刚入职的小白，这本身无可厚非，但她从未听到迟诚提过什么师姐。

不过也就一瞬，她便恢复一贯神情。管他师姐师妹的，和她林舒有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她觉得心里舒坦些。

“要不然你坐在沙发上等一等，他们出去有一会儿了，估计也快要回来了。”

林舒听到丁敏手机震动几声，小姑娘拿起手机看了几眼皱了皱眉，随即开口跟她道:

“我暂时有事要忙，你就先在这里等等。”

丁敏指着大厅的真皮沙发，“靠近窗户那里有个零食柜，里面有零食和各种饮品，需要的话就请自取吧。”

说完，也不等林舒回应，她抱歉地举起手机，从正门跑出去。

林舒松了一口气，转头到沙发落座，开始漫长的等待……

……

顾忍开车到了茶室，陆衍刚刚新煮好一盏茶。他本是想直接回陆氏的，但奈何浮生半晌太让人贪欢，早些时候和林舒的那局，那盏茶他都没能细细品尝，他觉得有些遗憾。

也不过多煮一盏的功夫，他还浪费得起。那既然如此，哪还有不续杯的道理。

于是挂断电话，他悠悠折回。这次他特意开了个小而幽静的包间，遣散煮茶工，一个人倒腾起来。

别说，颇有一番乐趣。

顾忍根据陆衍给的地址一路找过来，一进门就看到他今早穿出门的深蓝色西装挂在门口，领带扯落被他随意扔在一边。房间风格偏日式，茶桌不高，陆衍脱了鞋盘腿坐着，整个人随意又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