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完璧归赵的王爷(四)(1 / 2)

云晓雾没有作声,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连千帆,等他的解释。

连千帆:“明君当以万民为先,可我只想以你为先。万人之上的权力太过不可控,我怕我对你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我不希望我们走到最后成为陌路,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留下千古骂名。至于那种偏宠一人的明君,晓晓,我太爱你了,我做不到。”

他鲜少这样直白而坦诚,说了一堆不算理由的理由。云晓雾拿他没办法,又或者只是她难得心软,“那就不当吧,我们回家。”

连千帆本来低着头不敢看她,那些话说到底还是有些过了,何况他还是拒绝了她,听到云晓雾那句回家猛然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傻笑着握住云晓雾递过来的手。

云晓雾失笑,这么傻,确实不适合做皇帝。

云晓雾握着连千帆的手,认真提醒:“陂国暗探的这个据点,我要端了的。”她可以退一步,但也就只是这样了。

既然不能合作,她就不可能给敌人机会。

连千帆:“晓晓,我没关系的。除了你,都没关系,你把陂国平了没关系,把祈王府平了也没关系。”他本来就只是双方的弃子,没有那么多以德报怨的心思,从头到尾,救她的只有云晓雾一人。

云晓雾好奇问道:“你在陂国,过得不好吗?”连千帆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若他在陂国得到善待,不可能全无负担地说出这种话。

连千帆一顿,似是没想到云晓雾会这么问,那些暗无天日的过往,那些日复一日的洗脑和训练,那些充满疼痛与伤痕的日子久违地袭上心头,将一颗心在仇恨里浸毒。

但他看见云晓雾带点关切的眼神,又释然一笑,“都过去了。”

云晓雾摸摸他的头:“我很记仇,”你不计较,我计较,“迟早带兵平了他们。”

“那在下提前谢过夫人帮我出头。”连千帆在云晓雾掌下蹭了蹭,像小狗被顺毛后全然信任依赖的姿态。

云晓雾重新在皇室旁支中挑了一个合作对象,回家同父兄谈了一夜的形势格局。

明君与名将的君臣相得离不开能够绝对掌控的兵权,一把过于锋利的刀只在绝对可控时才能被信任。

可云家军随她云家征战数十载,民间那句“只知云将军,不知圣上”某种程度上不算虚言。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是云晓雾绝对要避免的结局,可“杯酒释兵权”的结局于他们而言也难算得上圆满。

“晓晓,我们不介意效太祖故事的。”烛火掩映下,父兄远比云晓雾想的更能决断。

在他们一家人留京期间,已有三万云家军因背叛埋骨边疆。

纵使云晓雾再怎么运筹帷幄,也无法完全防住一个心怀鬼胎的皇上。

那是他们一点点带出来的士兵,是他们生死与共的兄弟,不是皇帝猜忌的牺牲品。他们不是不知道功高震主,不是不清楚此行危险,只是道义所在,只能赴死,但他们从来没打算过搭上云家军的性命。

他们焚毁了云家军的名册,尽力为其他高层将领安排后路,只是希望他们有一个安全的余生,留得一条性命在人间。

一个卑鄙至此的君王,不值得他们继续效忠。

“晓晓,这皇帝,你来当。”如一声惊雷在晴空炸响,云将军面色沉稳而语出惊人。他和儿子是领兵的料,却不适合政治。他云家不能成为天下百姓的劫难。

“父亲打算如何行动?”云晓雾略微惊讶后便进入状态,她从来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人,无用的情绪不必浪费时间处理。

“兵谏。”简单的两个字却有万钧之势,云家只是不愿反,不是不能反。兔子被逼急了尚会拼死一搏,何况猛禽。

“不可。”云晓雾摇头劝阻。她云家累世清名不能因为区区狗皇帝断送,她要赢得干脆利落,天下称颂。

云晓雾郑重拱手道:“父亲和兄长若信得过我,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她父亲和兄长对视一眼,俱点头道:“我们自然信你。可要调兵?”

“不必,这种事不值得我云家军出手。”不止是她云家军,楠国万千将士都不该因为狗皇帝流一滴血。将士军前半死生只该为了值得的事。

云晓雾眸光一沉,她明里暗里做的那些事和手上的证据可以让她光明正大地掀了狗皇帝的龙椅,只需要一个她云家登位的理由。

第二日金殿奏对,天边祥云笼罩,久久不散,云晓雾执金鞭于殿上陈言,历数皇帝罪行:疑忠臣,传假讯,通外敌,轻生民,于国于民有害无利。

话落手中金鞭直指御前,大不敬却无可指摘。

多年后,提起那日的景象,京城中人依旧记忆如新。

云晓雾执打王鞭不费一兵一卒让龙椅上的先帝就此落马。自我朝太祖命工匠造出打王鞭以来,这还是它第一次发挥作用。

待她持金鞭走出殿外,祥云低首,有火凤一声清啸,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