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反骨仔有个哥哥，是替云晓雾挡枪死的。

虽然云晓雾算不上有良心，但也难免愧疚。只是人不能为了愧疚把自己命搭上，她明里暗里能给的都给了，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他只要她偿命。

那就当她死了吧，算是她对他哥哥的最后一点善意。

这种事云晓雾当然没有同顾行这个神经病讲过，他脑子里整天不知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万一一时兴起去刺激人家，那兔崽子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太稳定，崩溃了怎么办。她到底欠着人家哥哥一条命。

顾行得到云晓雾失踪的消息时只是笑，“晓晓又骗我。”

他甚至都没去查问回来的其他人，直接跑去盯连千帆。

想同连千帆远走高飞好好过日子就走呗，连同他说一声都不肯也未免太令人寒心了。

顾行笃定自己的判断无误，却在一日日没有结果后逐渐失去耐心。

他在校外截住连千帆，眼神阴鸷，“你把晓晓藏哪了？”

“她不见了？”连千帆反揪住顾行的衣领，“你不是她的随行医生吗，你怎么办事的？！”

顾行只是冷笑，“演，接着演。”

“你怀疑她在我这？”连千帆皱着眉，松开手，只觉得他病得越发厉害了。

“你跟踪我不少时间了吧，如果她和我待在一起，我哪里舍得不见她。”连千帆这些天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只是觉得人可能是云晓雾派来的半点不慌还有一点开心。

“你是怕我发现晓晓。”顾行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你配吗？”连千帆轻嗤，他以为他是谁，自己至于为了躲他错过与云晓雾相处的时光？他又不是傻子。

顾行的脸色冷了下来，眼神透着危险，“你真不知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连千帆不耐烦同他继续掰扯，只觉得拳头有点痒，这个人再疯疯癫癫的，他不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

“晓晓不见了，在海上不见的。”顾行失魂落魄的，看着连千帆逐渐无措的神情，却陡然笑了出来，“她不要我，也不要你了。原来在她眼里，你也算不得什么。”

连千帆再也忍不了，一拳挥过去。“你有时间跟我那么多天你不去查她出了什么事？现在还在这发疯？”

顾行的眼镜被打歪，从鼻梁滑到地上， 镜片滑出镜框散落在一旁。

可他没顾上捡眼镜，只是蹲在地上，“她不会出事的，她那么厉害，不会的。”

不等连千帆再揍他两拳，顾行就起身整了整衣领，又恢复那副衣冠禽兽的模样，“连先生，虽然今天打扰您是我不对，但我的眼镜也足够赔罪了。我相信连先生是聪明人，我们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告辞。”

他笑眯眯地歪了歪头，转身行色匆匆往回赶。

连千帆急忙拦了辆出租，让司机跟上顾行的车，司机还偏头看了他好几眼。

不过很快，司机就没有机会分心看连千帆了，顾行那辆车大概是他自己开的，和他本人一样疯，一路飘移回旋，毫不考虑安全性。

司机心惊胆战地跟了一段路后连忙靠边停下，“不行，小伙子，这活我干不了。”

“要加多少钱？”连千帆的视线死死盯着顾行的车尾。

“这不是钱的事，就算我有命挣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小伙子，我作为过来人劝你一句，犯不上，你们小年轻啊，一点小事比天大，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比自己的命重要？”

司机还在那语重心长，连千帆已经“啪”地打开车门，扔下一张卡，“密码六个五。”

话落，竟是直接把司机赶下了车，重新发动引擎追了上去，速度比起顾行还更胜一筹。

司机拿着卡，一脸迷茫，后知后觉地掏出手机报警，“警察吗？我这里是竞速路，有人在市区飙车，车尾号是xxxxxx。”

附近的交警来得很快，司机把银行卡一起交了过去，解释了一番原委，“我就怕他们两个小年轻瞎闹折腾出什么意外，这卡我一分钱都没动，我也不要他什么。你们帮我把车追回来就行，万一车子有个什么磕碰的他赔我修理费就行。”

连千帆因为之前耽误了太长时间，到底没找到顾行，还一头雾水地被交警拦车。

“您好，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您违规驾驶还私自挪用他人财物，请配合调查。”

连千帆同指着他嚷嚷的司机大眼瞪小眼，“对对对，就是他，谢谢警察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