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雾就是个胜很骄败狂馁的凡人，只是掩饰得好，旁人看去会误以为她是宠辱不惊的高人。

但旁人看不出来，连千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云晓雾眼底暗藏的得瑟，顿时觉得牙痒的不行，想回去捶考场上粗心的自己几拳，明明那点分加上就没有这家伙得意的机会了。

哼，小人得志！

因为就在前后桌，所以连千帆很容易就能看见云晓雾的动向，又打瞌睡啊在写作业啦……统统一清二楚。

瞄一眼就干劲十足，比鸡血还管用。

至于云晓雾，她依然好好学习好好打瞌睡，一下课就“昏死”在课桌上。

每个人体质不同，有的人天生体质弱一点，动不动就嗜睡疲劳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在这种身体状态下还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厉害了好吧，拼命挣扎但还是被拽去与周公对谈的云晓雾在意识混沌前一秒这样想道。

学生时代总有人会进化出一些很奇怪的能力，比如睁着眼睛睡觉，比如上一秒还同周公相谈甚欢下一秒被点起来回答问题，依然能面不改色地报出答案。

连千帆好奇之下问过云晓雾为什么算得那么快，云晓雾趴在课桌上睡眼朦胧，“没算。”

连千帆瞪大眼睛，“蒙的？”什么逆天运气？填空题都能蒙对？

“胡说八道，我明明是靠直觉。”云晓雾不满地辩驳，抬头看了眼教室的时钟，“好了好了，有什么事下个课间再说，我就剩五分钟了，要睡觉。”

连千帆不情不愿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刷题。他同云晓雾不一样，他是睡眠不足也不影响第二天状态的人。并且许是睡眠质量有差别，云晓雾要睡九到十个小时才够，他七个小时就可以了。

人各有命，羡慕也没用。

女生每个月总有几天会虚弱一点，云晓雾也不例外。她本来就每天半梦半醒的样子，生理期尤甚，连上课都蔫了吧唧地趴着。

连千帆路过时不小心碰到了云晓雾的手背，烫得吓人。

秉承着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的原则，连千帆不放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云晓雾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事。”又睡了回去。

声音都虚成这样了，还逞强。

连千帆摇摇头，去医务室拿了点止疼药和退烧药，不动声色地放在云晓雾桌上。

云晓雾觉浅，听见塑料袋摩擦的声音就醒了，拆开塑料袋，是几包再熟悉不过的药。

都说久病成医，她那该死的扁桃体动不动就发炎，睡晚了发炎，吃点上火的零食发炎，吃点热性的水果也发炎，一发炎就低烧，昏昏沉沉好几天，还别想睡个安生觉。病得多了，市面上叫得出名的退烧药她都认识。至于止疼药，大抵每个女生都会有点了解。

退烧药是没什么大用的，只要喉咙还疼，发了身汗睡一觉没多久又烧回去了，虽然能换来片刻清醒，但遭那罪还不如硬熬过去。真要想早点好，还不如多吃几个雪梨多吃几口苦瓜。

云晓雾从小就被长辈和同学家长夸管得住嘴，那些垃圾食品碰都不带碰的，最多吃点火腿肠和果冻。她倒不是不馋，只是比起那点口腹之欲，还是不发烧比较重要。

更可气的是，她都在饮食上这么克制了，她还肠胃不好，动不动就肚子疼，上哪说理去。

其实也不是不能解释，云晓雾虽然不怎么吃零食，但挑得要命，如果没遇上一道想吃的菜就只扒拉两口，字面意义上的两口。她吃饭又急，肠胃不太好也不算完全不能理解。

连千帆见云晓雾打开包装拿出水杯往嘴里灌了几片药，只当她都吃了，没注意到她只吃了止疼药。

她还要听课，不能犯困，虽然平常也没少犯困，何况退烧药作用真的微乎其微。

体育课上，连千帆见云晓雾没请假甚至若无其事地跑完了八百米，只觉得她倔得慌。不舒服就去休息呗，又不会怎么样。

就算只是低烧，跑起步来也觉得头一直在震，落下的每一步都会化作砸向大脑的一记锤子，嗡嗡作响。

好在他们体育课老师不严，大家都跑得懒散，云晓雾勉勉强强还能扛过去。

她不觉得自己逞强，低烧罢了，影响不大，过几天就好，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引来一堆虚情假意。

他们当然不是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只是在老师面前表现表现罢了，跟苍蝇似的不怕讨嫌地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