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月急匆匆地起身，可屋里已经吹了灯，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她很快就被绊倒在地。

陛下好好的，怎的就突然驾崩？还有新帝的人选，是否是她的心上人太子殿下？那四殿下那里，又当如何？

太多的问题充斥在沈倾月的脑海，像是一条冰冷的大蛇，将她整个人紧紧缠绕，喘不过气。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小艾披了外衣，手里拿着蜡烛走进来，一眼就瞧见跌坐在地上的沈倾月，怕手里的蜡烛会烫着她，只好让其他姐妹将她扶起来坐好，屋子里都点好灯，这才上下仔细检查一番。

好在，没有受伤。

“外边的丧钟，是说陛下驾崩了？”

“是。”

“快为我更衣！”墨帝驾崩是大事，可这驾崩得又实在突然，让她一时没有心理准备。这两日陛下的身子不是已经好了许多，一连见了后宫不少人。

莫不是，回光返照？

顾不得多想，她们已经快速为她备好了一切，沈倾月心中一阵宽慰，有她们四人在，她好像也不会那么害怕。

等到沈倾月急匆匆赶到墨帝的寝宫，床榻前已经乌泱泱跪了一片人，有些哭得撕心裂肺，有些默默抿唇不发出一点声响，只睁着一双眼木然地看着。

在深夜里，着实有些渗人。

“陛下，您怎么就突然舍下妾身走了呢！”虞妃捧起墨帝的一只手哭着，怎么也捂不热，他冰冷的体温，像是在一遍遍提醒她，这世上最护她的人没了。

墨慕青也被宫人抬来了，他没有太上前，只是红着眼看父皇母妃，他们恩爱了一世，如今阴阳相隔，实在是……

墨曼文跪靠在墨慕青身边，小小一团揉着眼睛在哭。他养在虞妃膝下，虞妃娘娘待他极好，父皇也时常来看他，他虽没有生母，但从小不曾吃过苦受过罪。

父皇驾崩，皇兄又双腿被废，今后，他一定要快些长大，这样才能保护好虞妃娘娘和皇兄。

沈倾月又看向墨后和墨皓轩，不知为何，墨后始终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有点骇人，而墨皓轩早早换上了丧服，低着头看着地面，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失去了父亲，大概也是伤心极了吧。

“月儿，很晚了，你悄悄回去休息，”沈弘林眼睛通红，也不知是因为劳累还是因为伤心，“这里有阿爹在，你一个小女娘，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皇位的人选，太子殿下是八九不离十了，正好月儿对太子有意，倒也是一桩好姻缘。只是，她到底还没嫁进皇家，不必拘束于皇族的那些规矩。

深夜与墨帝尸身见面，委实是不妥。

“可是阿爹，大家都在，偏我走了，恐落人口舌。”她自己被说也就罢了，要是连累到宰相府的名声，才是大事。

“无妨，你回去歇着便是。小艾，还不快扶小姐回去。”趁四下无人注意到她来了，得赶紧让她回去。之后要是有人要问起，大可以说是觉深了些没听着动静。

毕竟，墨帝实在是走得蹊跷，他心里怎么也不放心。死无对证，他无从查起，也不能轻易去查，月儿，还在宫里不能出去呢。

“是，大人。小姐，咱们走吧。”

“那阿爹也注意身子，早些歇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