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雾没解释自己为什么肯留下，或许是因为天下勇敢事都当傻子来做吧，而云晓雾不是傻子，也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连千帆这样的傻子。

在连千帆的公司遇到顾辰不在云晓雾意料之内，她也没有自恋到觉得对方是为自己而来，毕竟她对二人关系的定位始终是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

“云小姐，幸会。”

“幸会，顾先生。”

连千帆在旁边撇撇嘴，不太高兴。

彼时彼刻正如此时此刻，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把人邀出来吃饭的连千帆同顾辰在路上偶遇，二人相谈甚欢完全把他晾到了一边。

或许是因为相似的经历和相似的对主流的叛离，云晓雾和顾辰很聊得来，总是莫名合拍。

连千帆其实很喜欢云晓雾侃侃而谈的模样，觉得她整个人都像在发光，如果谈话对象不是别有用心的顾辰的话简直不能再完美。

他也不是吃醋，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太好，或许是风太大日头太晒路途太远，可明明遇到顾辰的前一秒他还觉得阳光不燥微风正好路途也不远不近。好吧，他就是吃醋了。

可连千帆同云晓雾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他就只能憋着气踹着路边的石子往前走，偷偷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暗戳戳宣示主权。

云晓雾没注意到连千帆的小动作，下个分岔路口就同顾辰各奔东西，填五脏庙去了。

连千帆只考虑到云晓雾喜欢吃火锅，没考虑到自己会满头大汗浪费了所有的精心装扮，清新的香水味也在火锅强大的侵略下消失殆尽。

很好，出师未捷身先死，何况败笔是自己。

但是能和云晓雾有一段单独相处的时光，便好像这些都不重要了。

灯光下的云晓雾脸上镀了一层暖色，看着看着，连千帆连心都变得满涨。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觉，在寻常琐事烟火人间里觉得自己十足幸运万分满足。

吃完回家的路上夜风微凉，连千帆不经意碰到云晓雾的手背，冰冰凉凉，连心都酥麻。

打的车到了，云晓雾挥手告别，没在意一点插曲在旁人心上留下的涟漪。

好友笑连千帆不够大胆，严严实实能擦出什么火花，奔放张扬才有故事。

当然，也可能是事故。

看见连千帆衬衫领口的深v，云晓雾默默移开眼，总裁这一天一变的衣品终于开始往奇奇怪怪的方向拐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云晓雾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工作。

计划泡汤的连总疯狂炮轰好友，什么惊艳什么痴迷统统没有发生，她根本没看几眼。

“你傻啊？她不看你不会凑过去给她看？山不来就你你就去就山啊，这点觉悟都没有找什么女朋友？”

连千帆耳朵有点红，把衣领又扯开了几分，拿着份文件过去找云晓雾。

得亏总裁和总裁助理的办公室是单独一间，不然连千帆说什么也不肯如此放浪。

云晓雾的目光死死粘在电脑屏幕上，半点不肯分给连千帆。

连千帆很不开心，“你能不能转下头？”

云晓雾转过头，看着，地面。

地上繁复的花纹发散成光怪陆离的故事，故事里的主角已然越过重重险阻，云晓雾依然没有抬头。

连千帆还是不满意，“看着我。”

云晓雾抬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连千帆的脸，生怕自己的视线一个没控制住飘往不该看的地方。

连千帆生得很好看，既不会过分英气，又不会显得女气，是刚刚好的那种好看。

被盯着的连千帆又害羞起来，想起好友的鼓动又硬着头皮问云晓雾：“好看吗？”

云晓雾觉得总裁总不至于问自己他长得好不好看，所以她追问了一句，“什么？”

一开始的羞赧过后，连千帆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我这么穿，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连千帆这张脸，穿什么都不会难看的。

连千帆急急打断，“不用说了。”他不想听的只要没听到就可以当云晓雾没这么想，只需要知道她夸他好看就行了。其他的，他不想知道也不要知道。

云晓雾委婉道：“连总如果要出席什么会议的话，我建议您还是换一身比较好。”

她总不能直接说连千帆这身不够端庄，那也太失礼了。

连千帆摇头，“没有会议。”

对上云晓雾疑惑的眼神，他直接道：“穿给你看的。”

云晓雾瞥见搭在靠椅上的黑色外套，捋明白了前因后果。